本文2021年7月19日发表于东方网，作者为东方智库研究员、东大国际战略智库研究员
近来，德国、比利时、荷兰、法国等接连出现高温和暴雨极端天气，民众还来不及惊慌失措就被迫落荒而逃，大片城镇被洪水吞噬。千年罕见的极端天气，究竟是什么造成的？仅仅是自然灾害，还是欧洲乃至全球气候变化的恶果？
罕见：千年高温与暴雨洪灾
今年夏天，北美的加拿大和美国西北部多个州，连续几周被“前所未有”的高温所笼罩。温哥华附近的莱顿镇，气温一度测得49.6摄氏度，突破当地历史记录；短短几天内，该镇几乎毁于一场高温引起的大火。在不列颠哥伦比亚省，一周内就报告发生700多起意外死亡和多起火灾事件。“世界气候归因（WWA）”研究组专家表示，近期在加拿大和美国测得的极端高温，约每1000年才出现一次；若按目前美加两国碳排放水平推算，地球气温未来几十年内将升高2摄氏度，高温热浪或每隔5-10年就降临一次。
北美高温未退，欧洲接连蔓延。欧盟“哥白尼地球观测计划”研究显示，今年6月，西欧气温较1991年至2020年的平均值高出1.2度，是有记录以来的第二高温；7月，西欧部分地区高温继续飙升，更多地区高温后紧接着连绵暴雨。7月14日、15日，倾盆大雨在德国西部造成大面积洪水灾害，原本2米宽的斯威斯特河暴涨至200米宽，淹没周围城镇，当地部分铁路和公路交通全面瘫痪，近20万人断电。曾经风景如画的欧洲小镇变成汪洋废墟。7月15日晚，德国政府宣布这场“历史性暴雨洪灾”是德国二战后最惨重的自然灾害。
惊呼：惨重灾情和巨大悲剧
正在华盛顿访问的德国总理默克尔，访美结束当晚专机赶回德国，并于7月18日赶往暴雨洪灾最严重的莱法州。默克尔前往山区舒尔德村，实地了解灾情和救援情况。在之后记者会上，默克尔表示这次洪灾规模“超出想象、极其恐怖”，她无法从德语中找出合适词汇来描述其严重程度，并请求国民为灾区人民捐款捐物。政府将提供至少3亿欧元援助资金，重建援助将在今年年内实现。德国总统施泰因迈尔也于近日视察灾区慰问救援人员。施泰因迈尔将这场洪灾形容为“巨大悲剧”，表示真正的损失将不日显现。
在经历特大暴雨后，德国莱法州和北威州的洪灾遇难者达150人。仅莱法州的阿尔维勒镇就有110多人罹难，670多人受伤。截至18日，北威州的46位遇难者中包括4名消防员。
洪水灾害也迅速转移到德国的邻国比利时、荷兰、法国、瑞士等。17日，默兹河水位升至历史最高水平，荷兰南部多地被迫紧急疏散居民，仅默兹河畔的芬洛市就有一万多人离开家园。
警醒：气候变化已兵临城下
除了救灾和灾后重建，在社会舆论压力下，当局不得不正视一系列问题：这场悲剧为何来的如此突然，灾情为何如此严重，以后这样的悲剧是否还会重演？这些答案都归结到一个方向：欧洲的高温暴雨洪涝灾害是否与气候变化有关，关联性多大，今后该怎么办？
德国莱法州州长德莱尔向媒体表示，“战胜灾情将是一条漫长而昂贵的道路，首先必须寻找灾难的根源：如果谁还没有理解气候变化的后果，那真是没救了”。德国环境自然保护和核安全部部长斯维尼亚·舒尔策指出，此次严重灾难显示“气候变化已抵达德国，这是我们从未见过的”，必须尽一切努力，确保全球温室气体减排的速度比当前计划的要更快，否则将后患无穷。欧洲国家一直强烈呼吁全球高度重视气候变化，呼吁各国采取联合行动应对气候变化，此次遭遇极端气候灾难后，相信这个呼声将更强烈和坚定。德国总统施泰因迈尔强调，“只有当我们坚决与气候变化作斗争，才能限制如同我们正在经历的极端天气影响”。
莱比锡大学气象学家克瓦斯表示：“气候变化已经改变了我们对正常天气的定义。重新制定降水标准正在成为新的常态”。这种百年难遇的极端天气今后将会变得越来越频繁，破坏性也越来越大。气候变化正在逼近我们的生活。地球变暖增加了海洋和河流中水的蒸发率，这导致“更多的水进入大气层”，这种现象会增加出现暴雨的机会。根据联合国世界气象组织的数据，总体而言极端天气事件发生的可能性因气候变化而增加。德国之声报道说，19世纪时气象学家就已发现，空气温度升高后，其湿度也会相应升高。空气温度每提升1摄氏度，其含水量就会提高7%。全球气候的变暖会加快地表和海洋水分的蒸发，而这又会引发强劲的降雨和风暴。
牛津大学环境变化研究所专家奥托认为，“过去几天来我们在欧洲西部所经历的暴雨是极端气候条件造成的，而气候变化又使气候的极端性不断加剧。随着气候不断变暖，这种极端天气也会越来越多”。克瓦斯表示：“德国作为工业国家，其气候变暖的速度比全球整体水平高两倍。这就意味着，德国现在出现暴雨天气的概率要比19世纪高20%，比40年前高10%”。
人祸：洪水灾害另有原因？
但也有科学家表示，现在就强调气候变化导致这场洪水灾害还为时过早。有些舆论甚至认为，欧洲政治家是在将这些严重的暴雨灾害与气候变化过分联系起来，以推脱自己的责任。德国的极右翼人士认为，气候变化问题被欧洲政客们“利用了”。
一些媒体评论认为，此次德国等国暴雨造成巨大灾难，与当地预警不够或者预警未被重视也不无关系。有些人没有按照预防暴雨的要求执行，一些电站和通讯站也未在暴雨来临后及时关闭或采取应急措施。欧洲一些舆论对德国等国的城市规划也提出批评。作为欧洲经济中心“蓝香蕉”核心的德国西部城市，在这次特大洪水面前暴露了城市规划布局存在的问题。城市化在洪水灾害中发挥了不好的作用，城市规模未必越大越好，灾情突然发生时城市越大，应急处置越难。有些舆论质问：如果40年前发生这样的洪水，城镇的损失会有这么大吗？不管怎样，对德国等西欧国家来说，此次特大洪水灾害是一大教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