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2021年7月22日发表于东方网,作者为东方智库研究员、东大国际战略智库研究员
新冠疫苗是抗击疫情的有力武器。在全球加快疫苗研发生产、多国加快加大疫苗接种后,全球的疫情紧张形势一度有所缓解,也因此导致不少国家和民众放松了对疫情的警惕。多国纷纷开放,社交活动重启,旅游热再起,英国等国的餐厅酒吧再次人满为患,娱乐场所人员大量集聚,不少人伤疤未好就忘了疼,轻视疫情、麻痹大意,令人忧虑。
人类战胜病毒还很遥远
人类的历史早已证明,病毒疫情是难以战胜的。很多传染病在多年之后仍无法根绝,防疫抗疫不会以人们的良好愿望和意志为转移。新冠肺炎病毒更是十分狠毒,不仅至今未能找到毒源,而且还在不断变种变株,全球很多专家都在日夜苦心研究,以期更有效地对付病毒疫情。
但近来一系列严酷的事实表明,目前人类距离战胜新冠病毒疫情甚至有效遏制疫情还很遥远,全球的防疫抗疫千万不可放松,任何的松懈都可能给病毒以可乘之机,导致疫情的再度复发和肆虐。人类与新冠肺炎病毒的较量是一场殊死搏斗,病毒一日不除,则世界就一天不会安宁。任何一国一地暂时的疫情缓解遏制都不是全球抗疫的决胜,除非全球的人员和物资等不再流通。
因疫情而被迫推迟了一年的东京夏季奥运会开幕在即,国际社会普遍希望疫情能得以有效遏制,东京奥运会的举行代表世界某种正常秩序的回归,但东京奥运会一波三折,人们对疫情下举办的东京奥运会忧虑大于期盼,日本当局和东京奥组委更是提心吊胆,本届奥运会的仪式和赛事将与往常大不一样。
国际奥委会主席巴赫周二表示,东京奥运会发出了和平与团结的强烈信息,但运动员的新冠确诊病例人数增加给赛事蒙上了阴影。他坦承这件事让他感到痛苦,“在过去的15个月里,我们不得不在不确定的状态下作出许多决定,我们每天都在怀疑,我们交流和讨论,这期间有过不眠之夜”。
谭德塞发出惊人警告
世卫总干事谭德塞已先期抵达东京,与东京奥运会直接有关的五方进行疫情形势会诊磋商和决策。谭德塞周三敦促人们不要忘记“我们面临的现实”,他强调“疫情大流行是一种考验,世界正在失败”,任何认为全球疫情已经结束的人都生活在“傻瓜的天堂”。据谭德塞估计,“到 8 月 8 日(东京)奥运圣火熄灭时,(全球新增)将有超过 10 万人丧生”。
应该说,世卫组织对全球疫情的真实情况是最了解的,因为其分布在世界各地的工作人员和合作机构每时每刻都在给世卫提供最新和真实的疫情信息,谭德塞作为世卫组织掌门人发出如此令人恐惧的预警,令人惊恐不安。
日本的最新民意调查显示,大多数人反对在公共卫生危机期间举办大型体育赛事。东京针对疫情宣布的“紧急状态”将延长至 8 月 22 日。国际奥委会(IOC)禁止球迷们参加比赛,这是奥运会有史以来的第一次,是一种万不得已的应对之策,如果东京奥运会引发日本和全球的疫情严重复发,这个责任谁也承担不起。奥林比克的“更快、更高、更强”的自我挑战精神和“公平、公正、平等、自由的体育竞技精神”固然重要,但人类的生命安全显然更加重要。
全球抗疫面临三大挑战
东京奥运会不过是当下全球疫情形势的一大关注点,世界各地其它各种疫情暴发和隐患,同样不可忽视。总体看,目前全球疫情形势和防疫抗疫主要面临三大问题,抑或三大挑战和难题。
一是病毒变异加剧,防不胜防。Delta(德尔塔) 病毒变种最初在印度被发现,现已在 世界124 个国家和地区被记录,本周比上周又增加了 13 个国家和地区。世卫组织7月21日表示,Delta已经占许多主要国家病例测序样本的四分之三以上,“预计将在未来几个月内迅速超越其它变种,成为主要的病毒传播谱系”。
世卫发布的信息表明,Delta病毒在澳大利亚、孟加拉国、博茨瓦纳、英国、丹麦、印度、印度尼西亚、以色列、葡萄牙、俄罗斯、新加坡和南非等国的流行率已超过 75%,“越来越多的证据支持与非挥发性有机化合物相比,Delta 变体的传播能力增加。然而传播能力增加的确切机制仍不清楚”,因此很难防治。
除Delta外,世界上还出现了其他一些变异病毒。世卫组织命将发现于秘鲁的变异病毒命名为“拉姆达”变异病毒,这种病毒在去年8月就发现了,但今年以来愈演愈烈,秘鲁方面最近报告称,如今秘鲁80%以上的感染者携带的是这种病毒,该病毒正在向拉美其它国家扩散。
此前,世卫组织还发现了其他一些令人关注的冠状病毒变种 ,其中首次在英国发现的Alpha变异病毒目前已在 全球180 个国家和地区发现;首次在南非地区发现的Beta变异病毒已扩散到全球 130 个国家和地区;首次在巴西发现的 Gamma变异病毒已在 78 个国家和地区有所报告。
从趋势看,这几种变异病毒的传播面都在迅速扩大。这些病毒变异株不仅比普通的病毒具有更高的传染性,而且在感染之后患者呼吸的气体当中会含有更高的病毒含量,使其病毒的传播范围大大扩增,致命性有较大增加。它们有共同点,又有不同点,这给病毒的检测、发现、确诊以及疫苗的有效性和医治防治等都带来了新的重大挑战。
专家们几乎一致认为,只要新冠病毒不能被尽快攻克,一些国家的疫苗接种跟不上,全球疫情料将继续肆虐,全球病毒的变异变株会接连不断地出现,对人类的生命安全构成重大威胁。事实上,目前全球在对付病毒变异方面已经处于防不胜防的被动局面。
病毒变异变种的威胁正在冲击全球股市,周一欧洲股市经历了今年最差交易日,道琼斯指数周一创下今年以来最大跌幅,暴跌 700 多点,美股标普500指数下跌1.6%。世界大宗商品的价格也在下跌,投资者转而将政府债券当作避风港。Delta变种的蔓延加剧了市场对世界经济复苏增长和投资的担忧。
二是疫情浪潮一波接一波,再次复发恶化造成新的巨大冲击。从最近的全球疫情态势图和病例变化趋势看,全球的疫情形势非常不妙,不少一度病例大幅减少的国家和地区,近来相继出现了病例再次大幅增加的糟糕情况。
美国在周二重申了其公共卫生紧急状态,突显了该国大流行轨迹的严重性。美国的Covid-19 病例在快速传播的 Delta 变体的推动下,最近三周内几乎增加了两倍,现在全美50个州中至少有 44 个州的病例又出现了增加。
印尼等东南亚国家,印度、缅甸等南亚国家,南非等南部非洲国家,突尼斯、埃及等北非国家,英国等欧洲国家,土耳其和伊朗等中东国家,俄罗斯、波兰和乌克兰等中东欧国家,近来疫情形势都再次全面吃紧。一些国家甚至对抗疫失去了信心,被迫转为所谓的“群体免疫”消极应对。这些国家抗疫的普遍问题是继续大范围封禁在经济上和民生上承受不起,而重启经济活动和取消封禁又导致疫情再次失控,病例急剧上升,引发更大的政治、经济、社会和民生危机。
路透社7月18日公布的数据显示,目前新冠病毒仍在全球90多个国家和地区严重蔓延。截至北京时间7月22日早上,全球报告的新冠病例已超过1.91亿,累计死亡人数410多万。一些国际媒体报道称,全球真实的病例数字大大超过各国自己报告和和美国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统计的病例数,有些国家的实际病例大约是官方报告数字的10—30倍,有的甚至达到了80倍。
近来许多国家开始应对新一波疫情,英国由于遭遇高度传染性的德尔塔病毒突变株和当局冒险决定重新开放,感染人数继续上升,仅上周六就新增54674例确诊病例,高于前一天的51870例,是6个月以来最高的每日增幅。英国是欧洲受新冠病毒影响最严重的国家之一,迄今已有超过12.85万人死于该病毒。
如果说一些富裕和发达国家还能抗住疫情危机的话,则很多的贫困落后国家已处在极其艰难的挣扎状态。一些国际经济组织和华尔街金融机构对世界经济发布了乐观的增长预测,实际真实情况要比它们的报告所描述的严重得多。这些报告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提振市场的信心和企业的投资信心,但结果往往被证明并不准确。
三是疫苗接种普遍遇到阻力,接种量迟迟上不去。目前全球的疫苗接种呈现严重的两极分化,一方面发达国家采购囤积了大量疫苗,因民众抵触,疫苗面临难以进一步接种和过期问题;另一方面大量贫穷落后国家依然无法及时获得和大量获得疫苗,美西方国家一再高唱援助的高调,但实际迟迟不见动静,所提供的疫苗无异于杯水车薪。不发达国家经济落后,财力有限,人口众多,仅靠外部援助的那些疫苗,远远不能满足实际人口的需要。另外,全球高质量疫苗的生产无法跟上疫苗接种的大量紧迫需要,而病毒的不断变异又导致疫苗的有效性出现越来越多的争议。
虚假错误信息是一大祸害
有关疫苗的虚假信息是目前阻碍多国推进疫苗接种和有效抗疫的一大祸害。除美西方发达国家外,一些贫穷落后国家也有人在网络社交媒体上不断散布虚假信息,鼓吹疫苗“无效论”,甚至散布疫苗“有害论”,这对社会与民众产生了严重误导。
美国的统计发现,最近以来超过 97% 的因染疫而住院者都没有接种疫苗。据称,美国99% 的新冠死亡病例都是未接种疫苗的人。但最近一个时期来美国的疫苗接种率实际已经停滞不前,拜登总统曾许诺在 7 月 4 日美国国庆日前让 70% 的美国人接种疫苗,然而这一计划未能实现。
根据美国疾控中心的数据,迄今美国仅有不到一半的人口接种了疫苗,“而大多数未接种疫苗的人根本不可能接种疫苗”。乔·拜登总统的首席医疗顾问安东尼·福奇博士本周警告说,如果那些坚持不接种疫苗的人不改变主意,美国的疫情可能会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闷烧暴发”。
拜登政府已加大力度压制有关疫苗的虚假错误信息,官员们指责美国的社交媒体巨头脸书在阻止此类虚假信息在其平台上的传播方面做得不够。上周五拜登公开指称脸书正在用错误信息“杀人”,但后来撤回了这些评论,当局称大约有十几个在脸书和美国其他社交媒体平台上拥有大量粉丝的人,是“反疫苗”错误信息的超级传播者。但脸书反驳了美国当局的指责,脸书发言人反指白宫“正在寻找替罪羊,因为他们未能实现疫苗目标”。
印度尼西亚是世界第四人口大国,随着病毒的肆虐和Delta变异病毒的泛滥,该国正在“迅速成为亚洲冠状病毒危机的新中心”。数周以来,这个群岛国家每天报告数以千计的病例和数百人死亡。医院的物资严重短缺,“挖掘机在疯狂地挖掘墓地,对生活在贫困线上的数百万人来说,目前正处在生命和生活的煎熬之中”。
现有疫苗能否有效对付变异病毒?
大量错误虚假信息导致印度的疫苗接种率低于 6%。据CNN报道,几个月来美国的WhatsApp 消息一直在散播有关 Covid-19 治疗无效的假消息。关于疫苗的恶作剧在社交媒体上流传,让一些人不愿接种疫苗,因为担心会导致严重的疾病或死亡。由于各种虚假和错误信息,印尼不少人仍然没有认真对待 Covid-19,即使他们周围的病例在不断增加,超过 270 万人已被感染,超过 7万人已经死亡,旁观者警告说,这个国家可能还没有达到疫情的顶峰。
现有新冠疫苗是否能有效对付Delta等变异病毒,是目前国际上不无争议的一大问题,尽管有不少人提出质疑,但主流专家们认为现有疫苗仍然是有效的,关键是要加紧接种和扩大接种面,如果不能尽快做大这一点,则现有疫苗将面临有效性不足的问题。
疫情在考验着每一个国家、每一个民族和不同的国家体制,事实已经给出了答案,并将继续给出答案。